曹远征：中美贸易冲突升级对中国国际收支的影响

2018年6月22日，由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主办的博智宏观论坛第二十九次月度例会召开。会议主题为“扩大进口的意义和自美进口的潜力、结构”。中银国际研究公司董事长、博智宏观论坛学术委员会委员曹远征出席会议并发表评论。

中美贸易冲突升级对中国国际收支的影响

下图是我国季度经常账户变动情况，灰色的是服务贸易，中国自2014年开始就改变了国际收支双顺差的状态，呈现出经常项目顺差而资本项目逆差的“一顺一逆”局面。目前经常项下顺差主要来自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则保持逆差。如果在此时大规模扩大进口，同时服务贸易的逆差不能缩减，中国很快就会进入经常项下的逆差状态。这会对我国经常账户的平衡产生冲击，过快调整进口速度会导致进出口结构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美国是中国服务贸易逆差最大的国家之一，主要包括三项，第一是旅游，第二是教育，第三是医疗。如果说中国老百姓收入水平提高出去旅游是无可厚非。其他两项则是可以调整的，要提高我国的教育和医疗服务质量以吸引更多的人在国内就学就医，允许合资建医院、办学校。

从中国国际收支来看，从2014年开始，中国的国际收支在资本项下已经开始出现逆差，其中两个科目出现变化，一是资本项下的直接投资科目中间的变化，二是中国非储备性的金融账户是急剧变动，非储备性的金融账户资本流出入加剧。在2015-2016年时，资本大量流出。除外汇储备急剧减少外，人民币汇率也出现大幅波动。2017年，通过加大中美之间的利差，让资本开始回流，从而使中国人民币汇率稳定，即扩流入稳汇率。不仅中国国际收支的资本项目非储备性金融账户出现顺差，同时采取对对外直接投资某种程度的遏制，中国的资本项目无论是直接投资科目还是金融科目，改变了持续流出的局面，人民币汇率也因此稳定向上。

最近中美贸易冲突升级后，市场担心贸易战开打后是否会出现类似2015年的情况，大量非储备性金融账户的资金流出，人民币汇率会再次掉头向下，这种恐慌情绪有可能引起股市动荡。而中国很多企业把股权质押了出去，一旦股市大幅下跌，去杠杆会加速进行，从而影响金融稳定。

据估计，如果是单纯对五百亿美元加征25%的关税，对中国GDP的影响大概在0.2到0.5个百分点，这是中国能承受的。如果贸易冲突升级一旦影响到国际收支，尤其影响到市场预期，可能很多问题变得复杂化。恐怕得寻找一种机制，不要让贸易战再扩大化。